使然。
博愛喜歡很多男人們,開這裡想說一些故事。我不咬人,歡迎有禮貌地拍打。
koyashige, EC, 全職葉方, 謝謝指教。
 

《[慶成] 鏡月夜曲(1)》

之前說了想寫的玉引夜曲鏡像文,

就是小山離開的版本,但設定不同。基本上兩篇文沒關係XD

差別在這篇是HE。

老樣子慶成增手。


葭町就是芳町的別名。


1.

 

蘭學塾的同學在外面吵嚷,小山收拾東西走出講學時,正好撞上兩個人,拉拉扯扯說要去葭町見識見識。

「我就算了吧。」

「你問他幹嘛呢,慶一郎不就是從那裡出來的嗎?」

「那不是正好可以讓他指路嘛!」

兩人推推搡搡,交頭接耳的聲音全進了小山的耳裡,不由得一臉苦笑。


他離開已經十年有了,冠著小山這姓氏生活這麼長時間,卻還擺脫不掉『從葭町出來的人』這個印象。這幾人同學已久,他明白這些公子哥沒什麼惡意,純粹是打小養尊處優又埋頭學問,不太懂什麼叫體察他人心情。

小山無奈道,「帶你們去是可以,只是我已很久沒到那附近,大概也指點不了什麼。」

 

一概沒體察到他的傷春悲秋,年紀比他小幾歲的兩人抱住他歡呼著嚎叫一陣,當夜就成行了。



葭町一帶是江戶有名的男色茶屋聚集之地,來來去去倒也不只有男人,只不過貴夫人或大奧裡的女中們較為含蓄,都藏在轎子裡頭上門,因此滿街都是男人老爺,幾個年輕人混跡在裡面絲毫不奇怪。因為小山的長相身姿都漂亮,走在街上顯眼得很,投來目光的人雖多,但他們身上服裝明顯是學生而不是蔭子,沒人冒失地上前搭話。

自幼見慣風月,小山和身邊兩個氣盛的年輕人不同,對周遭街道不甚感興趣。

 

「你聽過秋雲樓嗎?」

一行人從學塾往葭町方向慢悠悠地步行,其中一人好奇地問小山,但他沒聽說過這間茶屋,沒好氣地回他早說過自己對這地方已不熟悉。

 

那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。

秋雲樓和其他茶屋不同,最有名的不是頭牌,反而是管理大小事的番頭。傳言他原本也是蔭間,引退後不知得了哪個大人的資助開了茶屋自己當番頭。

說這位餘閒時還寫點戲本,擅長的是講世間道理的談義本與描寫感情的人情本,在演劇座之間算是小有名氣,偶爾也在店裡應客人要求來上兩段淨琉璃或落語,但大多是滑稽搞笑的段子。因為和其他茶屋風情不同,在士人間頗受歡迎。


同儕逕自輪流吹著聽來的番頭事蹟,妄想對方會是怎樣的人。

小山只一逕搖頭說他太誇張,他在的時候還未開店也未聽聞,那這位必定是非常年輕了,這麼有才華的人物怎麼還會泡在葭町裡浮沉?

 

閒步胡扯間三人已經來到秋雲樓的前面。

「你說他叫什麼名字?」

「啊?」人聲嘈雜,同伴抬高了聲音,他也跟著放大嗓門。

「你剛剛說,這裡的番頭叫什麼名字?」

 

「加藤シゲアキ。」

不全然陌生的聲音從門內響起回答了他的疑問,印著雲紋的墨綠色暖簾掀起,鑲著烏黑大眼的玉潤臉蛋來到他們面前,讓小山一瞬間彷彿又夢迴到那段日子。

 

「幾位是初見的客人吧?」他微笑著,杏圓大眼瞇成彎月的溫柔形狀。

「呃、し、」小山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來。

「這裡不收生客嗎?」

「沒有的事,三位請進。」

他垂下眼做出恭順的表情,引著三人來到裡面的座間,順過和服下擺跪坐的一舉一動行雲流水,文雅得彷彿同樣出自教養人家,又在垂眉側目間透露出成熟的色香。

 

「今天是遊玩還是談事呢?」

「我們專程來見見番頭旦那的。」

「真是的,年輕孩子多的是,就別開我玩笑了。」那人像是不能習慣這種對話,略帶窘迫地擰起眉間笑著推託。「看幾位樣子是學生,給你們帶些好玩好說話的吧。」

說完又問了酒食的安排,便關上紙門離開走廊,視線沒有一次停留在小山臉上。

 

「怎麼樣?」

「比想像中年輕。」

「跟我們差不多大吧?」

「也比想像的好氣質,我以為茶屋蔭間都是衣衫不整一臉妖艷的——」這次總算發現自己說話欠考慮,自己住了嘴抱歉地看著小山。

只是這更讓人難過了。

「不用顧慮我沒事的。」

都說我早已經不是蔭間了。往常他會煩躁地這麼想,現在滿腦子都是剛離開的人。

「吶吶慶一郎你覺得呢?那個番頭如何?」

「很普通吧,等會再說,我要去解個手,馬上回來。」

 
 

「しげ!」小山在店裡緣廊打轉半天,終於發現加藤的身影。

「這位老爺怎麼了?迷路了嗎?」

「しげ你不記得我了嗎?我是慶一郎啊,以前你常偷偷帶我去看戲的。」

加藤歪頭,臉上依然堆滿笑意卻看來不甚友善。「慶一郎?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位?為求富貴拋棄一切過去的那個慶一郎嗎?那位大人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呢。」

「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,只是我——」

小山匆匆追上轉頭就走的成亮,垂下眼尾努力想解釋,想起以前似乎是成亮總是跟在他後面,不由得心窩一緊,伸手去拉他的衣袖。

「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……」

「這位客人,有話請您去和蔭間們說吧,我還有事要忙。」

他刷地拉開面前的紙門,比少時低了不少的嗓音壓低音量,臉上卻比剛才露出更險惡的表情。

「還有這裡的孩子們是不賣身的,讓你的朋友手腳都乾淨點。」

 

啪嗒。

關門聲乾淨俐落切斷了小山還想說的話。

 

他頹然回到房裡,三個少年年紀的孩子已經在裡頭了,一個掌琴一個和他的同伴玩座敷遊戲玩得正開心,這構圖熟悉得讓他頭疼。

餘下的一個孩子看見他坐下,有點笨拙地拿壺替他斟酒。

少年看起來不到十五,身材嬌小五官很漂亮,髮色比所有人都要淺,看來有幾分像異國人,膚色也較深一些。

圓滾滾的烏黑大眼不知所措地轉來轉去,一臉的不自在讓他想起小時候的加藤。

「怕生嗎?」

少年被搭話愣了一下,點點頭。
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「祐也。」

「祐也,」小山點頭。「我是小山慶一郎。」

「小山老爺。」

「不用叫我老爺,隨便叫個小慶之類的就好了。」

孩子覺得有趣地展開了笑容。「小慶。」

「他們是第一次來,全都是土包子,就算亂講也會相信的,你就當做教朋友怎麼玩吧,不用太緊張。」

「真的什麼都會信嗎?」

小山看看友人們玩起來一臉的傻樣,沉痛回答。

「應該會吧。」

 

少年還真就矇了兩人用草蝦兌茶喝,露餡之後兩人也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,又讓他更大了點膽子,隨口編了奇怪的歌舞說是這裡的特色,讓兩人一定要學著跳,自己卻在一旁笑得捧腹打滾。

加藤只見著短短幾面,此行的目的並沒有完全達到,但胡鬧一晚下來兩人也是滿意開心,要走的時候還連連答應要再來找幾個少年。

小山不知自己是酒醉頭暈還是給此情此景暈的,只希望兩人別就此沉迷給家裡添麻煩,忍不住踉蹌幾步。

送他們離開的祐也眼尖扶了他一把,碎嘴嫌棄他這麼不能喝。他勾住少年肩膀扯他的嘴皮,孩子異常的大嗓門卻在門前噤了聲。

 

「是增田老爺……」

小山隨著祐也閃著炯炯光芒的眼神看去,門內站著個兩手收在袖裡的華服青年,他正和加藤說著話,圓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睛,不笑時似乎非常難以接近。

他的從人捧著幾襲新衣,雖然料子用得不是上好,花色也樸素,但式樣卻是最新的,做工看上去也是頂級,只有明眼人才看得出這套衣衫的價值。


「店裡出了新樣式,給你帶幾件來。」

加藤挑眉撇撇嘴,歪頭望他身後恭謹兩手捧住衣料的隨從說。「小光,這樣的主人還是別跟得好,有好東西不留給家裡人,上趕著來花街進貢。」

稻葉笑嘻嘻的回答道,「這可只有加藤大人說得。」

「你少來挑撥離間,自己人的份早就賞過了,這是你的。」

「聽說這次也把店裡的手藝師傅給整慘了。」

「哼,哪有這種事,他們開心得很。」增田交叉兩手抱胸。「シゲ店裡的孩子才抱怨被虐待呢。」

「シゲ才沒虐待他們!」


對話的神色爽朗至極,毫無時下蔭子見到客人的媚態,不說的話更像兩人是至交好友,只是那神情毫無防備,不客氣的毒舌冷語看起來甚至有些撒嬌,親暱得讓慶一郎羨慕。

成亮那麼認生,以前這都只對著自己的。

 

增田睨了這邊一眼,似乎微皺了皺眉頭,也許是他們盯著人看太無禮了?他訕訕收回視線。



出了店門,同行之一便開始連連點頭,彷彿來了一趟短短時間就已成為識人無數的大師。

「稱不上絕色,但的確是難得的璧人。」

「可惜,番頭已經有相好了。」

「是誰?」小山楞著的神識突然回神。

「剛剛也看到了吧,增田吳服屋的主人啊。」

「那只是客人吧?」

「不都寫在門上了嗎?」

 

小山隨著同伴的手指回頭望,店門正面掛著用假名提著秋雲幾個大字的木匾,一邊的落款上小小寫著貴久二字。

 

「傳聞從蔭間時期就是恩客了,這店後面的老闆大概就是增田老爺吧,雖然一直也沒個明確的說法。」

 

暖簾下方,只見兩人似乎終於閒話說盡,黑色和服的衣擺領著華服男人,一前一後地上了二樓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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